第二百九十三章 情报误差

　　“来，告诉我你的选择，是愿意献身拯救这个世界，还是拿别人的性命作为筹码，换取自己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的机会。”
　　未来版本的里德·韦恩以咄咄逼人的态度问着过去的自己。
　　“我……”里德·韦恩犹豫了，他的一切才刚刚开始，他的金手指、他的主角人生、他的变种异能、他那腐败的资本家生活。
　　现在告诉他要拯救这个世界的未来，就要舍弃掉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他舍不得。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
　　里德·韦恩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句话，虽然他不记得这句话的出处以及自己是从哪里看到的，但他觉得这句话非常有道理。
　　为什么我要为这个世界做出牺牲，凭什么我要为了他人的生命而奉献出自己的。
　　“我想活下去。”
　　“哈哈哈哈……”未来版本的里德·韦恩张狂地大笑，牵动脸上的伤疤令其看起来狰狞无比，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流出两滴泪水：“不愧是我，无论是哪条时间线，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在我的过去，没有一个未来的我来告知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在搞清楚人类之灾诞生的原因之后，我也没有选择为全人类而献身；为了证明那贪生怕死并不是我的本心，我回到了现在，将一切都告诉了过去的我，但是，你依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我一直都没变，不是变得贪生怕死，而是一直都是如此。”
　　“你本来会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的。”
　　面对未来自己的嘲讽，里德·韦恩没有反驳，哪怕只是嘴上说说，他做出的选择是发自本心的。
　　未来和过去的里德·韦恩都在对自己发出嘲讽的冷笑，一个以为自己未来会变得很伟大，但就像小时候因为首次载人航天成功的新闻励志要当航天员的人最后成为了一个油腻而无能的扑街写手，见到未来的自己变成什么样之后，反而觉得人生没有了意义。
　　一个以为自己变成如今那副模样，是社会将其打磨而成的，但是回顾过去，发现自己一开始就是那个样子，从来没变过。
　　“你还在什么事情上撒了谎。”里德·韦恩对未来的自己忽然有了一种不信任感。
　　“很多，几乎每一件事在我的表述下都偏离了它原本的样子，超能药剂。”未来的里德·韦恩说到：“威廉·史崔克的超能药剂的原材料是变种人，但并不是将变种人作为材料，而是提取他们的基因样本进行克隆，将克隆人作为榨取原材料的牲畜——在未来的法律中，除非克隆人产生自我认知，否则它们将不会被视为人类，并不享有人类的应有权益——在克隆体的胚胎时期对其大脑动手脚，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虽然我让教授看到的画面是非常残忍与不人道的，但是威廉·史崔克的行为是合法的，他的基地就相当于养殖场一样，那些变种人克隆体实际上不过是奶牛蛋鸡一类的存在。”
　　接下来，里德·韦恩听到未来的自己将事情的真相一桩桩地讲出来，虽然只是补充了一部分细节，但是事情呈现出的样子则完全不同。
　　虽然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威廉·史崔克是一个坏人，但是这个世界中的威廉·史崔克并没有那么坏，至少站在占据大多数的普通人的立场上是如此，他一直在消除变种人对于人类的优势，间接促成了人类与变种人的和谐相处——普通人对于变种人的敌视，很大方面在于变种人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就像随身带着一把无法被安检检查到、无限火力的隐形枪支。
　　现在我和你同样拥有强大的力量，我们是对等的，就像美帝的合法持枪一样，威廉·史崔克的所作所为其实和那群军火商一模一样。
　　按照美帝的法律，那是合法的。
　　之所以会出现那人类之敌的结局，是资本家和美帝高层勾结起来对威廉·史崔克进行清算，当然，其中也有里德·韦恩的功劳。
　　但是，未来的里德·韦恩说的依然是谎言，至少是扭曲了部分因果关系的事实，未来的走向到底是怎么一种形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为了生存，他最擅长的便是操控事实，哪怕是过去的自己，他照骗无误。
　　他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只有谎言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我们接下来，要往哪边走。”
　　到了一个岔路口，里德·韦恩问着未来的自己。
　　“去万磁王那里，我这里有异能因子转换器的成熟技术，他不必再辛苦地一点点改进了，你越早获得变种异能，对于除掉威廉·史崔克越有帮助，我这里也有一些无人机还有异能模拟装置的技术资料，你的保护伞公司需要开足马力进行生产。”
　　“那些无人战争设备生产的越多，我们的战斗力就越强。”
　　“还有，我需要你帮我，威廉·史崔克已经开始超能药剂的研究，我们需要在他真正地取得什么成果之前将其扳倒。”
　　里德·韦恩说到：“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加简单？找到威廉·史崔克的基地，空投下去一个万磁王，然后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不，我知道那样做是最方便的，但是现在不能做会引起普通人对变种人产生恐慌的事情，你还不没有获得变种能力，没有积攒到足以让全世界乖乖和你谈判的力量。”未来的里德·韦恩说到：“广积粮、缓称王。”
　　……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如果让岳斯自己知道未来的里德·韦恩对于未来的表述，肯定会哈哈大笑的，因为那些“基于事实合理的推测”实际上和事实偏离得有十万八千里，那些情报分析人员只是以威廉·史崔克的角度来分析他，而对真正的岳斯一无所知。
　　毕竟他们的见识仅限于这个宇宙里。
　　什么“人类之敌”，是因为岳斯知道哪怕自己把地球都被打爆了，还可以通过“毁灭之种”将一切重塑回原本的模样，所以根本不在乎人类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