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恋爱直播（4）

　　田径室内赛在Q市举行,余雪落表演的话剧《恋爱的犀牛》也在一个企业庆典的大舞台上演出。
　　【舞台上，女孩明明被蒙着眼睛绑在椅子上。马路坐在她旁边。】
　　马路：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
　　【马路摘下明明眼睛上的布。犀牛图拉发出叫声,它已经近在眼前。】
　　明明：你要干什么？走开！把这犀牛带走！
　　马路：这就是图拉，我最好的,也是最后的伙伴。明明,我想给你一切，可我一无所有。我想为你放弃一切,可我又没有什么可以放弃......
　　【马路突然掏出一把剪刀向犀牛刺去！鲜血喷涌,图拉发出恐怖的嗥叫！明明尖声大叫着。】
　　马路：别怕,图拉，我要带你走。在池沼上面，在幽谷上面，越过山和森林,越过云和大海，越过太阳那边,越过轻云之外，越过星空世界的无涯的极限，凌驾于生活之上。
　　【马路举枪杀了图拉。图拉巨大的身体慢慢倒下。】
　　【明明惊恐得发不出声音。】
　　【马路持刀走向图拉，挥刀砍下,掏出图拉血淋林的心脏。】
　　马路：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东西，图拉的心，和我自己，你收留他们吗？明明，我亲爱的，温柔的，甜蜜的……
　　【明明满脸泪水，说不出话来。】
　　马路：你是不留痕迹的风，
　　你是掠过我身体的风，
　　你是不露行踪的风，
　　你是无处不在的风……
　　我是多么爱你啊，明明。
　　【探照灯突然亮了，警报声大作，所有人冲进犀牛馆，呆望着这一切却不敢靠近。】
　　警察：马路，马上释放人质，举手投降，你已经被包围了！
　　【马路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只是紧紧地抱着明明。明明不动，眼睛望着远处，突然唱起了歌。】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玻璃一样的，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什么也污染不了，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阳光穿过你，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合唱的歌声结束，台下掌声雷动，余雪落眼睛湿润，她还沉浸在主角哀伤的情绪里。
　　话剧社男同学牵她从凳子上站起身，一群话剧演员并排站在一起鞠躬谢幕，话剧表演正式结束。
　　下午四点，庆典结束后公司的人从大楼里走出，他们互相交谈笑闹着，而后在大楼空旷地小广场上分别，有人去往地铁站，有人直接跑向停放在路边的小轿车，有人走到公交站牌拦下一辆的士。
　　余雪落和话剧社几个女生站在大楼小广场上等人，他们有人去了厕所，要等人到齐了再一起坐地铁回学校。
　　公司大楼门口，一个年轻少妇牵着一个帅气的小男孩走出，男孩和妈妈一样脸上都戴着墨镜，看起来很酷。
　　一阵风过，小广场上女人的碎花裙摆飘飘扬扬。
　　“妈妈，那个哥哥为什么要把犀牛的心脏拿给那个姐姐。”
　　“那是哥哥养的犀牛，是他生活的全部，他拿犀牛的心脏献给姐姐，其实是在表达他想把自己的一切给那个姐姐，他非常非常地爱她，爱到近乎疯狂......”
　　母女俩走远，他们坐上一辆黑色轿车，然后车子远去。
　　几个话剧社的同伴也在讨论话剧中的人物，余雪落站在旁边倾听，偶尔搭几句话，偶尔微笑。
　　“啪——”
　　远处传来一声枪鸣声，像是田径赛场上的枪声，然后是人们的欢呼声。
　　抬头，才看见对面高楼的巨大显示屏上，正放映国外田径赛跑的比赛视频，几个体格健壮的黑人和几名亚洲人奔跑在赛道上，巨型体育馆四周的看台上坐满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欢呼着，呐喊着，尖叫着，一直到比赛结束。
　　余雪落忽然想到万定，国内田径室内赛也是在今天举行，不知道他那边如何......
　　Q市，巨型体育馆内。
　　万定站在田径赛道上，他穿着田径运动服和各省顶尖的短跑运动员并排等待，运动员们每一个都身体结实肌肉健壮，万定站在中间更显高挑几分。
　　其实对于亚洲的短跑运动员来说，身高不是越高越好，太高不利于身体的协调性，反而是175CM左右的人更灵活，当然凡事不无绝对，简而言之万定在几人之中最高挑，也是最显明的存在。
　　看台上孙流几个师兄看到万定旁边的一个选手，不禁为他捏一把汗。
　　“旁边那个是F省队的许家强？”
　　“靠，还真是。”
　　几人心惊，没想到万定一来就遇到这号人物。
　　许家强是F省队的老将，是去年田径室内赛的第四名，差点被选入国家田径短跑队。
　　上一届田径室内赛短跑组前三名已经进入国家队，国家队的人不参与这次比赛，换句话说许家强算是这次室内赛最可能获得冠军的选手，而万定居然跟这样一个老牌选手站在一个赛场上，结局不容乐观。
　　“哎，平时你们有观察过万定训练的成绩吗？”孙流问身旁的几位运动员。
　　几位师兄摇头。
　　“没有，我只知道他速度很快，好几次我跑不过他。”一个师兄说。
　　孙流：“一开始我和他在一组练习时，他跑不过我，后来几次练习之后，我发现他距离我越来越近，我以为我速度变慢了，去看时间才知道是他速度快了，我现在都不敢跟他在同一组练习。”
　　“所以呢？”
　　“有的人胜负欲很强，遇强则强，万定遇到许家强没准结局出乎意料。”
　　“讲真，教练现在是把希望寄托在万定身上了，他如果能跑出成绩在我们短跑组里站得住脚，往后的新人也就有了楷模，新人也会更有斗志了吧？”
　　“嗯，反正在省队跑了这么多年，我们是指望不上了，我们这些老东西已经没有太多进步的空间，真希望万定能给我们田径短跑队争一口气。”
　　年复一年的训练，他们该学的学了，该练的练了，身体的耐力素质已经到达了极致，进步的空间远没有新人大。
　　几位师兄赞同，目光仍旧落在田径赛场上。
　　比赛的场外是热闹纷乱的，而赛道上每一个运动员神经却是紧绷的。
　　在现场工作人员的指示下，万定和许家强以及其他各省顶尖运动员站到起跑线上，他们两脚弯曲蹲下，小腿和大腿的肌肉纠结绷紧，前方两只有力的手臂撑地，手指撑住那即将飞跃而去的躯体，从侧面看他们像一把拉满弦的弓箭，正蓄力待发。
　　此刻全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号令。
　　“啪——”
　　一声闷闷地宛若枪响的声音响起，运动员们身体飞跃而出，看台上的观众一片沸腾。
　　“万定，万定！万定——”
　　孙流几人激动呐喊，他们看着万定超过赛道的其他选手，看着他和老将许家强并驾齐驱冲刺重点。
　　冲刺！近了！
　　终点近了！
　　人们的欢呼声高昂激荡，短短几秒，运动员飞跃过终点......
　　孙流几位师兄有些激动，他
　　们跑到看台下方和教练汇合，然后迫不及待询问：“谁？！是谁？！！谁是第一名？”
　　万定和许家强几乎同时抵达终点，这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还真是遇强则强。
　　这人好胜心强烈得可怕......